中國歷史上第一位被載入史冊的名妓是何許人也?
中國之有娼妓,究竟起于何時,據(jù)傳說是遠在夏時(公元前2000年左右),西漢時的劉向則認為是公元前77年至公元前6年,他在《列女傳》中有過“夏桀既棄禮義,淫于婦人。求四方美女積之后宮,作爛漫之樂”的記載,但并不可能據(jù)此就作為有娼妓的憑據(jù),只能說明夏桀之荒淫。而較有正式史料依據(jù)的,在時代的《板橋雜記》后跋中有“管仲相桓公,置女閭(即妓女)七百,征其夜合之資以富國”的記載。在《論語·八月》篇中也有“齊人婦女樂,三日不朝,孔子行”的這句話,也可作為旁證。在《列女傳》卷六中也記述有過《齊管妾倩》的故事,由引可見,管仲設(shè)置妓院一事,可以說是中國之有妓女的起源。
據(jù)山東方面相傳,有下面這樣一段故事:
管仲在公元前686年之時,以他卓越的杰出才能,擔(dān)任了齊國的首相。當時齊國的國力比較薄弱,生產(chǎn)也不發(fā)達,經(jīng)濟比較窘迫。管仲接任相位之后,襄贊齊桓公,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來富國富民,開設(shè)妓院,增加賦稅,即為其措施之一,管仲的目的是漸漸使國力充實起來,僅僅過了五年,到了公元前681年,即齊桓公即位五年之時,羽毛已漸豐滿,管仲不免有點居功自傲之心,認為國力已經(jīng)強盛,人民生活也富裕了起來,便開始追求享受。他想,自己是開設(shè)妓院的創(chuàng)始人,但自己人沒去逛過妓院。于是有一晚公務(wù)稍閑之機,他帶了侍從,來到了妓院。
妓院的領(lǐng)班見到相爺大駕光臨,當然盛宴接待。管仲一進妓院,見陳設(shè)富麗堂皇,里面一派絲弦歌舞,不覺心性怡然,他對妓家領(lǐng)班說:“你這里既是上等妓院,該有絕色女子呀。”領(lǐng)班臉上陪笑地說:“有!有!有!”于是馬上吩咐:“傳田倩進見相爺!”相爺來逛妓院,本來就是一件爆炸性的新聞,院中上下不但接待隆重,而且忙得莫知所措,這“傳田倩進見相爺”的話一傳了出去,片刻便見在幾支火把的照耀下(按:當時還沒有民用蠟燭)走出了一位十七八歲的女子,她對著管仲深深一拜:“小女子田倩拜見相爺!”
火把照處,只見她秀發(fā)披肩,容顏俏麗,舉止文靜嫻雅,說話燕語鶯聲,管仲不由見色心喜,立即用手扶她起來,并叫她陪酒。酒宴以后,管仲把她擁入房中。從此以后,管仲心神不寧,時刻思念田倩的俏麗和溫柔,他一有暇,必到妓院,而每到妓院,單召田傅侍夜,久而久之,妓院領(lǐng)班及院中人等均知此女是相爺看中的,從此就很少叫她陪侍別的客人。而田倩也從此聲價百倍,相爺?shù)膶?,誰敢隨意染指,院中對她的看待也自然人隨名貴,一切待遇特別從優(yōu),還派了兩名侍女專侍奉于她,皇宮中的王公貴族夫人小姐也不過如此,田倩得寵于管仲,則成為了當時名噪一時的艷妓。
這管仲雖是位杰出的政治家和學(xué)者,但心胸非常狹隘,妒賢忌能。當時,在齊國另有一位博學(xué)的能人,名叫寧戚,他有報國之心,但苦為管仲所排斥,因而始終被壓著人能抬頭,他曾幾次上書給齊桓公,對國事提出了許多關(guān)鍵性有益的建議,但都被管仲扣下來了,沒能遞交給齊桓公。寧戚從友人處知道此事,心中憤憤不平,欲見桓公面陳,但他是個平頭小人物,又怎能輕易見到堂堂的一國之君。他苦于不能面見桓公,經(jīng)過思索,心生一計,投在管仲屬下的一位官員處做了一個牛夫(因當時管仲為了擴充齊國的軍事實力,把馬全作軍用,一般官員出入都乘坐牛車,連齊桓公也不例外)。
有一天,齊桓公到城郊農(nóng)村視察,這位官員也在陪同之列。午間休息之時,寧戚敲著牛角,用凄涼委婉的聲調(diào)唱出:“浩浩乎白水!浩浩乎白水!”齊桓公聽到這句唱詞,很不理解,于是呼召這位官員查問,這唱“浩浩乎白水”的是個什么人?“啟奏大王,這是為小臣趕牛的牛夫!”“??!一個牛夫能唱出這樣令人費解的歌詞,其聲調(diào)竟如此委婉有致,他叫什么名字?”“他叫寧戚”?!皩幤?,啊,傳他來見!”
這寧戚應(yīng)命來見,行了拜見君王大禮之后,仍然唱著:“浩浩乎白水,浩浩乎白水!”齊桓公感到詫異,一再問他,這是什么意思,他說:“清大王回朝間一問管仲相爺,他會懂得的?!饼R桓公見他如此回話,也不勉強其立即解釋這句歌詞的含義,不過他已覺得他話中有話,他既點名叫管仲回答,可見他也非等閑之輩,且其貌不凡,尤其語言頗有氣質(zhì),于是命他一起回到朝中,安置在館驛住宿,一面召見管仲,告訴他這件事。
管仲一聽寧戚這個名字,心中就惱了,這家伙,居然見到桓公了,如若桓公知他的才能,我又將若之何?這……這‘浩浩乎白水’又是什么含義?他苦思冥想,一連想了好幾天,也還是一個悶葫蘆,莫知所以,無法向桓公解答,他為此十分懊惱。到了第五天的傍晚,他為此事,心中煩悶萬分,不由想到妓院去散散心。到了妓院,少不了又是由田倩陪侍,田倩見他面色不快,不由小心翼翼地問道:
“相爺,今日為何這般不高興?莫非是奴妾侍奉不周?”“此事與你無關(guān)!”“相爺是有別的心事 ?”“寧戚……”田倩對這個名字十分熟悉。這是一個頗有名氣的有才之士,田倩柔聲地說:“相爺為他著什么惱呢?”“哼!一個鄉(xiāng)下的窮讀書人,還想來過問國家大事,還想用難題來考我!”
這田倩的祖父,父親也是個鄉(xiāng)里的讀書人,只因家境貧寒,又恰逢管仲下了要在全國選美,開設(shè)妓院的命令。田倩自幼生得聰明美麗,于是也在應(yīng)征之列,但她因出身書香世家,受了文化知識的薰陶,因而身雖在妓院之中,卻也留心國事。她早就聽說寧戚是個很有才氣的隱士,也聽說過管仲妒賢忌能的毛病,今日見這情景完全證實了此言不謬,她于是仗著管仲寵愛于她,于是向他說道:“奴妾有幾句話,不知當講不當講?”
“啊,你有什么話對我說?說吧!”這田倩站立起來,對著管仲行了一個大禮,“小女子,如果語言不當,話里有冒犯相爺之處,望相爺海量寬恕?!薄澳憔秃翢o忌憚地說吧,什么寬恕不寬恕的,你說什么我都不會計較于你?!薄靶∨釉诩业臅r侯,聽到家父說過,不要以老人年紀老了而輕視他;不要以這個人出身微賤而認為了無能;不要以為年輕人不懂事而肯定他無才干。十步之內(nèi),必有芳草,十里之內(nèi),必有知音,小女子認為,家父說的這番話頗有幾分道理,不知相爺以為然否?”“啊!……你還有話嗎?”
“有!相爺,當初太公望七十歲還在商的首都朝歌屠牛和做小販糊口,八十歲的時侯,以他的才干被周文王拜他為師,終于襄肋了周文王滅掉了商紂,建立了周王朝,九十歲的時侯,被封為齊國諸侯。商朝開國的賢相伊尹,原先也作過奴仆,后來卻幫助了商湯,滅掉了暴君夏桀,建立商朝,換來了一代承平,百姓們安居樂業(yè)。像他們這樣的事實,不正說明了家父之言是確有一定的道理么!”
管仲一聽她的這番話,覺得這女子的見解,非同一般,看她小小年紀,竟有這般不同凡響的政治見解,他不由愈益愛她,不由進一步問她:“那你認為寧戚這句‘’浩浩乎白水”究竟是什么含義呢!“相爺難道沒讀過詩經(jīng)?‘浩浩白水,倏(倏讀shū )之魚,君來如我,我將安居?國家未定,從我焉如?’這幾句話乃說明他將自己比成一條在水中悠悠之魚,但如果被人釣起,它也就不能再回到水中去了,當前國家還沒真正強盛,他想為國效力,不愿作個袖手旁觀的人呀!”
這幾句話一說,使管仲不由肅然生敬,“看不出,你真有幾分見識,真乃一代才女也!”“相爺夸獎了!自古道:‘單絲不成線,獨木成林’;‘一個籬笆三個樁,一個好漢三個幫’;一根筷子易為折斷,而幾根筷子成把就難為其斷了,相爺自上任以來,為了使齊國強大,用了不少心血,但孤掌難鳴,相爺,您若是還有個得力的助手,豈非龍乘云,虎生風(fēng),更為得心應(yīng)手,能更加如愿以償么?”
這句話,擲地有聲,正說到管仲的心坎上,管仲雖妒賢忌能,但心中仍拳拳以國事為念,還不愧是個賢明之相,他的理智仍很靈敏,能控制自己的感情,嫉妒賢能,本是人的天性中自私的一個構(gòu)成部分,管仲聽了田倩的這番話,不由心頭泛熱,對寧戚的幾次建議壓而不發(fā)使他不能得見桓公而感到愧悔,“唉!我堂堂一國之相,還不如一個年輕女子,我真糊涂,我真慚愧!”
“相爺!”這時田倩又進言了,“我們齊國位于東海之濱,地處偏僻,為欲稱霸諸侯,必須名義上還得聯(lián)合其他各國,擁護周朝,現(xiàn)在北主的匈奴,正對中原虎視耽耽,相爺何不以齊國的名義聯(lián)合燕趙諸國,出兵御邊,使匈奴知道我有所戒備,不敢起歹心。這樣,我們齊國則威望徒增,一躍而成為諸侯之首,由此,便可以周室的名義,左右其他各國,這叫做挾天子而令諸侯,小女子一派信口胡言,不知相爺以為如何?”“好計,好計!倩兒,你真非同凡器也!小美人兒,你不但人兒美,難得的是心靈兒慧,你真是我齊國一寶也!料不到你有如此的見識,從明天起,我就把你接進相府,成為我的次妾,為我襄辦國事!”“謝過相爺恩典!”管仲這時心花怒放,料不到風(fēng)塵之中,得到能為他排難解憂之人,他由此更加憐愛于她,立即擁她上床,云雨同歡,從此把她當成一件稀罕的國寶。
第二天管仲回報桓公,盛贊寧戚的才干,親到館驛,接寧戚進府,設(shè)宴款待。席間,特召田倩陪宴,寧戚也久聞田倩乃一代佳人,且才氣過人。席間,通過管種的介紹和交談,寧戚對田倩油然生敬,“這是一個非凡的女子!”田倩通過陪宴,也加深了對寧戚的了解,她的內(nèi)心里不由對這位初見面的男子,暗中產(chǎn)生一種莫名的愛慕,只恨相逢恨晚,她覺得寧戚的才華遠在管仲之上。管仲在席間向?qū)幤菡J錯道歉,彼此暢談,而成知己。接著,管仲奏準桓公,任命寧戚為副相,作為他的得力助手。
管仲欲納田倩為妾,拍桓公及社會輿論不利,影響自己的聲望,于是在桓公面前極力贊譽田倩的才華,說這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女中才子,是齊國的國寶,他奏請桓公批準納她為安。桓公聽他把田倩說得天花亂墜,也不由心生異想,想擾為己有,于是立即召見,田倩對桓公行了君臣之禮,從容自若,瀟灑自如,桓公一見心里癢酥酥地,“這樣多才多藝的美人兒,可惜不能為寡人所有,可惜!”他畢竟是一朝君主,不便強奪大臣之愛,只好賜以重金帛并新自為媒,將田倩賜與管仲,作為管仲的正式夫人。
田倩以她的聰明才智,而尤其是善于言詞,而成為中國歷史上的最早的一位名妓。